又是麦索上市时
这几天上下班走在街上都能看到三三两两的卖麦索的农村妇女骑着三轮车在街头吆喝,车厢里放着盛满麦索的脸盆,上面盖着一块湿毛巾,脸盆用小凳子之类的东西撑起来,还准备有盛麦索的碗或者盘子之类的餐具和油泼辣子、青蒜泥、食用醋等简单的调剂佐料。只要你从身边走过,就会听到“来,麦索抓上…..”“麦索,刚上市的麦索!……”等一些常用的吆喝声。
麦索是我家乡的一种特色吃食,主要是在麦子结穗后尚青未干期将刚刚成形、籽粒饱满的青稞穗揪下来,先搓掉一层外壳,里面还有一层青稞皮包住,这一层不容易搓掉的,只能淘洗干净放到锅里煮(老家把这道工序叫焪qiong),把煮好的青稞穗放到簸箕里,农村一般用妇女纳的鞋底擦干净裹在手上将籽粒很容易搓下来,把这搓下来的青稞籽粒叫做青粮食,在青粮食上撒点青盐,搅拌均匀,真是爽口又润胃。
记得小时候只要妈妈或者奶奶家搓青粮食,我们几个小伙伴可始终在门口逗留着,甚至邻居家搓青粮食我们都要“主动”跑到他们家去玩呢,在院子里一边玩着,一边还不时的向厨房望着,只要青粮食搓好了,就悄悄的溜进去瞅准抓一把就跑,边跑边往嘴里塞,嚼的津津有味,笑的合不拢嘴。手中时不时的还掉下来几粒,大人们看到了虽然呵斥我们,可从来不为这样的事生气,等大人们搓好后还要喊我们,给我们盛上一碗拌有青盐的让我们吃呢。嚼着这刚出锅的青粮食,那种淡淡的咸味随着青稞的柔韧劲,让人越嚼越觉得香。现在只要回想起吃青粮食的情景,就不住的在咽着唾液,小时候的那种快乐,小时候的那种滋味再也找不回来了。
青粮食只是做麦索的第一步,如果要磨麦索还要找一个好石磨,这石磨的好坏主要是看槽痕是否清晰、整齐。石磨的好坏直接影响着磨出来麦索的长度和整齐度。把石磨清洗干净,套上毛驴,这里有一个重要的程序就是要给毛驴蒙住眼睛,蒙住眼睛的毛驴才能好好拉磨不偷懒也不偷吃。从磨眼中倒入青粮食后不一会儿就看到磨盘周围磨出粗细均匀的麦索,磨好的麦索拌上青蒜和辣子,在到点醋,吃起来就是香,再说小时候吃麦索的时节正是各种蔬菜,水果最少的时候,这种家乡风味小吃一直刻在脑海中,一直到后来,特别是离开家乡的那个阶段,到了麦索上市时就想起了家乡,想起了家乡的青粮食,也想起了家乡的那碗麦索。
留念着家乡的小吃,想念着家乡的麦索,我又回到了家乡,在去年的麦索上市时,我带着孩子在街头吃了一碗家乡的麦索,吃的津津有味,吃的余香饶舌,那一碗家乡的麦索狂杀我腹中多年的馋虫,可回到农村的家中给乡亲们炫耀自己吃麦索的事,乡亲们的一席话让我那回味无穷、余香饶舌的家乡美味顿时抛到九霄云外。他们说现在街市上卖的麦索都不是小时候我记忆中的那种地地道道的麦索了,是一些不法商贩为了抢占时机,用陈年的旧粮食拌上青蒜叶子、什么白菜叶子等弄得,更为厉害的话说还掺着麦叶和杂草呢。听到这些话我恨不得把吃进去的所谓的“麦索”吐出来,这是别人在造谣?还是确有此事呢?仔细推敲这街头所买的麦索,和我所吃的味道与小时候记忆中的麦索比较却是一模一样啊,再说街上这么多买麦索的难道都是那样做的吗?值得怀疑,有待调查!
如今,又是家乡麦索上市时!不论这么样,可我心中的那碗美滋滋的麦索已经荡然无存了,再也无法找回了。如今农村的面貌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农民的生活水平也得到了很大的改善,农田小麦品种也大大的改善,再也找不到小时候的那种“三层楼”式的麦地了,如今农村再也没有磨麦索的那种石磨了。如今又是麦索上市时,每当路过街头听到吆喝声我就想起了乡亲们的那番话,心中一直在责问自己,乡亲们的话是真的吗?一年的时间过去了,我一直在怀疑这街头的麦索,我一直想验证乡亲们的这番话,却一直没有任何的进展;如今,又是麦索上市时,可我却再也不吃这街头的麦索了,即使吃了,再也吃不出小时候,记忆中的那种滋味了;如今,又是麦索上市时,我却仍然留念着记忆中的麦索,它的味道、它的制作工序只有留在我的记忆中了。
我仍留念着小时候吃麦索的经历,还经常想起小时候吃麦索的快乐情景,也梦到童年的伙伴和童年的记忆。可如今我的孩子已经没有了我小时候的那种童趣了,取而代之的是她们这一代的无限快乐和无忧无虑的童年乐趣,家乡风味小吃---麦索,对于她们来说有与没有显得不太重要。
如今,又是家乡麦索上市时!它带给我的不仅仅是对那碗美滋滋的麦索的回忆,而是勾起了我童年的无限快乐和童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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